时乐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,“我看着是傻的吗?豌豆满打满算都没有种一亩地,一天就收完了,就算我慢一些,一天半也收完了,不耽搁去收麦子。”
顾朝朗张了张嘴没说出话,想了许久才道:“那你先去收豌豆,收回来晒干了就用梿枷把豌豆打出来,到时候我割麦子回来也有地方放。”
总归都是现在就要干的活计,时乐也没再说什么,点头同意了,“行吧,那我正午去给你送饭。”
顾朝朗嘴角微微上扬,起身把磨刀石收起来又顺手把院子打扫了。
明日又要开始下地干活,两人今晚早早就回屋睡下了,养足精神,才能干得动活计。
翌日,简单吃了早饭,两人就各自拿着农具出门了,顾朝朗拿着背架,镰刀,还有一些零碎物件去了小麦地,时乐拿着竹筐麻绳去了豌豆地。
田地里到处是正在忙活的人,顾朝朗来到地里也不休息,将东西一放就开始割麦子,弯着腰,左手拢起一束小麦,右手持镰刀,从小麦根部割断,瞧着够一捆的量就伸手拔起一股麦子,中间交错放到那一堆麦子上,反手一捆,拧成绳结,捆好的麦子就放在地里,等着最后背回家再收拾。
另一边的时乐也在忙活着,拔豌豆本身不难,但是要注意力道,动作幅度过大会让豌豆从豆荚里脱落造成浪费。
今日风大,时乐特意找了个石头压着拔好的豌豆,拔够一堆才拿竹筐过来装,害怕拔好的豌豆被风吹跑,时乐便打算一边拔一边背,够一筐就先背回家晒着,再来第二趟。
豌豆已经变黄,分量也轻了许多,一筐豌豆并没有多少重量,时乐装满竹筐后又在上面放了一大捆,用麻绳固定住才背着回家。
豌豆地离家不远,时乐花在路上的时间也不多,一早上背了三趟,最后一趟还拎着一篮子蚕豆。
豌豆收割的时候正是蚕豆可以吃的时候,时乐看了一圈自家的蚕豆,绿油油的一片,估摸着还能吃一旬不到,收完小麦来收蚕豆正好。
时乐第三趟到家时就急匆匆地把竹筐里的豌豆抱出来,然后放到院子里晒着,就拎着竹篮回了灶房。
先把灶火点起来烧着水,就坐在灶房里剥蚕豆,把竹篮里的蚕豆都倒进盆里,剥好的放另一个盆,蚕豆皮就扔在竹篮里,留着喂鸡。
农忙的时候时乐也没有时间做复杂的吃食,再加上顾朝朗还在地里干活,时乐也想早点让他吃上饭,今早就打算只做一个蚕豆焖饭。
时乐把米淘洗干净放进锅里,又把剥好的蚕豆也洗干净放着,蚕豆焖饭用的蚕豆本来是应该把两层皮都剥了,只留里面嫩绿的芽,这样味道最好,但是剥内皮很费时间,时乐就没有剥。
随后时乐去了侧屋,蚕豆焖饭放一些腊肠或者腊肉味道更好,而且干活的时候也需要吃一些荤腥,这样才有力气,时乐本来还在想哪个味道很好,后来又觉得算了,一样来一点最好,就切了一块腊肉和一段腊肠,用温水洗干净切成片。
菜备齐了,时乐就开始炒菜,热锅烧油,加入腊肉煸出油,再放腊肠继续翻炒,然后放蚕豆,加盐和酱油调味,炒好后倒进装米的锅里,加的水比平时煮饭略多一些,就可以开始煮了。
煮饭的时间时乐又去后院摘了两根青菜,洗干净切段,等饭快煮熟的时候再炒青菜,炒好的青菜也放进锅里和饭混合,一锅有荤有素,色香味俱全的蚕豆焖饭就做好了。
蚕豆焖饭,一葫芦槐花茶泡水,一葫芦白开水,两块湿的汗巾和碗筷,时乐把这些都放进竹篮里,出门前又把院里的竹筐也带上了,想着一会儿送饭回来的时候顺便背一筐麦子回来。
时乐送饭已经很熟练了,毕竟每次农忙都这样,但是他到小麦地时还是坐在地头歇了许久,今早从睁眼就开始忙,再加上正午这会儿太阳很晒,他也累得够呛。
他坐下的地方就在顾朝朗斜上方,时乐就没有再往前走,坐在原地大喊,“吃饭啦!”
顾朝朗来得很快,接过时乐递来的汗巾胡乱擦了脸和手就开始吃饭,吃了半碗饭才减慢速度和时乐说话。
“下午晒得很,你别去了,那一点儿豌豆三个早上也就收完了,下午就在家歇会儿。”
时乐正低头扒饭,闻言头也不抬,“才四月能有多热,早点干完来和你一起收麦子,再过几天蚕豆也要收了,现在哪能歇。”
说完抬头一看顾朝朗又想说话,时乐接着道:“就这样决定了,早点把活干完再歇,现在歇心里一直记挂着活计也歇不踏实。”
顾朝朗本来是张着嘴想说话,这会儿也不说了,塞了一筷子饭进去,一边嚼一边点头,反正他只要动作再快些,时乐来的时候就没有多少活计了,这样应该就不会累到了。
两人吃过饭,顾朝朗拿着竹筐去装小麦,时乐就坐着收拾碗筷,那葫芦槐花茶水顾朝朗已经喝完了,时乐就把那个葫芦也收起来了,正好他下午还要去地里,就用这个葫芦装水去。
不过片刻,顾朝朗已经拎着竹筐过来了,时乐眼都瞪大了,这筐里有二十捆麦子吗?“怎么装这么少,我背得动。”
顾朝朗把竹筐往地上一放,“我捆的大,这里有十几捆了,你背刚好,剩下的我下午再割一会儿慢慢背。”
时乐摇了摇头,径直往地里去有,又拎了两捆过来,“就算这样也要把竹筐装满吧。”
地里活计多,这会儿两人也不再耽搁,顾朝朗把竹筐抱起来,等时乐背好才放下,又把竹篮递过去,还是忍不住交代道:“累了就歇会儿,地里那点活计我一个人也能干完,你别累着。”
时乐摆摆手,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快干活去吧,我也回去了,地里的豌豆还等着我呢。”说完就沿着小路走了。
顾朝朗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时乐走远才回到方才割麦的地方,弯腰,拿镰刀,干活。
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不同,两人每天都早出晚归,时乐拔豌豆拔了一天半,第二天下午歇了一天,在家翻晒豌豆,又发了面蒸了两锅包子和馒头,放到地窖里存着估摸能吃三天,这样每天早上做早饭就方便,可以多睡片刻。
豌豆还不够干燥,得再晒两天这样打起来才快,也不费力,一梿枷打下去豌豆就能脱落,现在豌豆是直接晒在院子里,等打的时候就得铺上竹席,这样收拾起来干净,速度也快。
幸好家里院子大,一大半院子晒着豌豆,剩下的墙角边缘处还能晒麦子,麦子是一捆一捆竖着晒的,既不占地方,麦穗也不容易脱落。
第三天时乐就跟着顾朝朗一起去割麦子,两个人干活又和一个人不同些,早上两个人只割麦子,并不捆,因为捆的这个动作其实是很浪费时间的,捆扎的功夫都快能再割一捆麦子了。
下午时乐就不割麦子了,开始回头把割好的麦子捆起来,等捆到顾朝朗正在割的地方时顾朝朗就停下开始背麦回家,时乐又继续割。
不过时乐只跟着去了两天就没去了,家里的豌豆已经晒得很干,用手一捏豆荚里头的豌豆就会掉出来,得抓紧时间打豌豆,而且晒麦也要在院子里,现在把豌豆打了也能腾出地方,昨天割的麦子已经没地方晒了,都是和之前的堆在一起。
时乐打豌豆花了一天的功夫,打好的豌豆就收到麻袋里,半亩豌豆收了一百六十多斤,也算不错了。
忙完已是黄昏将近,今日难得没那么忙,时乐也有空闲好好做一个晚饭。
地里的蚕豆已经在慢慢变黄变黑了,最多还能吃三四天,时乐今天摘了满满一篮子,和吃豌豆一样,一半做菜,一半直接煮了吃,蚕豆的口感和